学方须求“法”

跟随山西中医学院附属医院经方研究室高建忠老师抄方，渐渐明白了学习中医需要思考，需要心悟，背诵与记忆是远远不够的。
高建忠老师常说，治病要方证对应。老师名之为方，实则为“法”，此中的“法”是着眼于每张方剂的本质，而后根据临床病症，灵活运用，不拘于形。
举一案例，患者鼻炎又发，持续性鼻塞一周，喷嚏较少，有浊涕，伴有大便欠畅。舌质暗红，舌苔薄白，脉象缓。
辨证：鼻窒（风邪外侵，浊热上壅）。
治法：疏风清热，化浊鼻窍。
处方：藿香12克，辛夷12克，白芷12克，桔梗12克，瓜蒌仁15克，桑白皮15克，蒲公英15克，紫花地丁15克，炒僵蚕12克，蝉蜕9克，炒莱菔子15克。7剂，水煎服。
此方为藿胆丸与苍耳子散加减合方。
老师使用此两方的思路如下：苍耳子散中，苍耳子有毒，个别患者服用后有胃脘不适甚至呕吐现象，老师易以藿胆丸中的藿香则无此反应。薄荷须后下，个别患者煎药时经常忘记后下，老师经常易以蔓荆子或桔梗配以蝉衣。苦降之品，苍耳子散中茶清和藿胆丸中胆汁都取用不便，老师常用黄芩易之，或加龙胆草。如患者为小儿或身体偏弱的女性，老师又常常不用苦寒之品而改用甘寒之味。
老师治疗一痹症案例，患者主诉为持续性左颊车部疼痛一月，咀嚼时加重，伴有腹部不适。舌质暗红，舌苔薄白腻，脉象弦缓。
辨证：痹症（风湿热痹）。
治则：疏风清热，化湿通络。
处方：羌活9克，防风9克，独活9克，厚朴9克，薏苡仁30克，忍冬藤30克，滑石18克，炒鸡内金15克，生甘草3克，赤芍15克。5剂，水煎服。
本方有九味羌活汤义，但又不是九味羌活汤。仔细体会，又能读出麻黄杏仁薏仁甘草汤、白虎加桂枝汤、桂枝加石膏汤的方义来。全方看似药味不多，却灵活变通且处处体现用方求法的思想。
老师平时常说：方以载法，法随方出。学方不可拘泥，方无定方，方以示法，临证全在活法。老师在他出版的著作《读方思考与用方体会》中第一篇文章，即《此乃教人比证立方之道——九味羌活汤浅识》中写道：从原方的方解可以这样认为，方中羌活、防风、苍术、甘草为基础用药，mifang.fuwenhao.com其余五味药皆为示人以随证加减之例，这也符合张元素所倡导的“古方新病不相能也”的理念，所立之方皆“非为治病而设，此乃教人比证立方之道，容易通晓也。”（《医学起源》）
此用九味羌活汤为例，说明临床需加减灵活，不求原方，只求同法。老师还说：方示规矩，活法在人。